《环球时报》记者在西班牙生活多年,参加过无数个宴会,也参加过不少葬礼。西班牙葬礼和中国的葬礼在程序和内容上基本相同,但有一点非常特别,西班牙人在与遗体告别时演奏的哀乐是现场演奏,而不是播放录音。这也催生了一种特殊的职业———殡葬乐师。
一般来说,经济条件好的家庭在办丧事时都会请殡葬乐师。前些日子,记者参加了一个葬礼,排场很大,逝者家属请了殡葬乐队在现场演奏,乐队有5人,3把小提琴,一把中提琴外加一把大提琴。由于是现场演奏,因此无论是气氛还是环境都要比放录音真切得多,也更感人。
在巴塞罗那为殡葬演奏的乐队总共只有三四个,而需要演奏的殡仪馆至少有十几家,供需双方严重失衡,原因不是巴塞罗那缺乏演奏人员,而是演奏人员不愿为死人拉琴。殡葬乐队的首席小提琴手路易莎告诉记者,她进入这个行业也是偶然,自己根本没有想到学习音乐最后选择了为死人演奏的职业。路易莎说,很多殡葬乐师开始都是因生活所迫,想临时干几天,赚点钱付房租,但涉入此行发现这是一个很不错的职业。虽然没有很激烈的竞争,但也充满着挑战。因为许多逝者家属要在葬礼上朗读逝者生平的事迹,要求殡葬乐师专门为其作曲并演奏,家属会买断著作权。因此路易莎有很多自创自演的机会,如果在大型乐团中工作,这样的机会非常难得。由于供需相差很大,他们也常常像走穴一样赶场子,场子赶得越多收入也就越丰厚,很多殡葬乐师都买了豪宅。
但进入创作状态的殡葬乐师因为长期沉浸在悲伤中,性格也变得郁郁寡欢、沉默寡言。尽管购买了豪宅,但几乎所有的人都选择深色、暗色作为主要基调。家具也选择古典样式和深咖啡色。演奏员们觉得只有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才可以找到创作的感觉。医生说这是一种典型的职业病,要根治这类职业病除非彻底放弃这门工作,但是路易莎说她和伙伴没人愿意放弃。